梅拉赫

法國內政部長蓋昂22日宣布，圖盧茲槍擊案嫌犯穆罕默德·梅拉赫在警方當天發動的突擊行動中死亡。

法國警方于21日凌晨3時左右展開圍捕行動，由于警方一直希望活捉梅拉赫，因此雙方進行了長達32個小時的對峙。

本月19日，這名槍手在法國南部城市圖盧茲一所猶太學校門前開槍打死3名學生和一名教師，震驚法國社會。

法國內政部長蓋昂在圍捕行動結束后對媒體說，雖然警方同槍擊案嫌疑人梅拉赫進行了長時間談判，但后者拒絕投降。于是，警方于當天10時30分(北京時間17時30分)開始突擊，進入梅拉赫的房間。在搜索房間時，梅拉赫從浴室沖出并向警方開槍，雙方隨即發生交火。交火過程中，梅拉赫從房間窗口跳出后死亡。

法國警方于21日凌晨3時左右展開圍捕行動，由于警方一直希望活捉梅拉赫，因此雙方進行了長達32個小時的對峙。

本月19日，一名槍手在法國南部城市圖盧茲一所猶太學校門前開槍打死3名學生和一名教師，震驚法國社會。11日和15日，還有4名軍人分別在圖盧茲和蒙托邦市遭到槍擊，其中3人死亡、1人重傷。警方說，在對峙中23歲的梅拉赫聲稱自己是“基地”組織成員，曾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邊境地區受訓，并承認自己制造了上述3起槍擊事件。

現場

跳出公寓樓窗戶后死亡

蓋昂和警方人員說，警方嘗試進入梅拉赫藏身的公寓樓查看情況，梅拉赫頑抗。交火中，梅拉赫跳出公寓樓一處窗戶后死亡。

警方分別由梅拉赫住所的門和幾處窗戶進入。蓋昂說，“當警方把偵察攝像頭探入衛生間時，兇手沖出衛生間，極度猛烈地開火，密集且激烈。”

“一名多次經歷類似場面的警員告訴我，他從來沒有遭到這么猛烈的攻擊。”

警方人員確信，梅拉赫持一支AK—47型步槍、一支“烏茲”微型自動步槍和至少一把手槍。

“‘搜尋、支援、干預、威懾特種部隊’成員當然設法自衛和還擊，”蓋昂說，“最后，穆罕默德·梅拉赫手持槍跳出窗戶，繼續開火。警方隨后發現他死在地上。”

他沒有確認梅拉赫是遭警方擊斃，還是死于其他原因。

按照法國媒體先前報道，梅拉赫的住所位于5層公寓樓的一層或二層。

警方當地時間21日凌晨3時左右包圍公寓樓，與梅拉赫試探性交火，隨后陷入僵持。雙方多次對話，梅拉赫多次聲稱愿意投降。

蓋昂和警員說，梅拉赫21日深夜停止與警方對話，留下一句：他想“握著武器死”。警方夜間多次使用爆破等“疲勞戰術”，每隔一小時投擲閃光彈，試圖干擾梅拉赫睡眠;同時嘗試以喊話和無線電通信方式與梅拉赫重新建立聯系，沒有得到回應。

蓋昂說，嫌疑人“相當奇怪”，對警方爆破“沒有任何反應”。他先前表示，希望“活捉”梅拉赫。一名警方消息人士說，一些人懷疑梅拉赫已經自殺或者睡著，“我們必須進去查看”。

警方決定“迅速”結束圍捕，打算“一步步”向公寓樓內推進，以防梅拉赫設下圈套。警方確信，梅拉赫沒有劫持人質。

當地時間10時30分(北京時間17時30分)左右，警方以閃光彈開始，發動新一輪爆破。公寓樓附近隨后持續傳出槍聲。

突襲開始幾分鐘后，警方披露梅拉赫死亡訊息。

一名警方人士說，整個行動中，一名警員腳部受傷，兩人“受刺激”;警方消耗子彈大約300發。先前傳聞，兩名警員受傷。

對這場歷時32個小時的圍捕，梅拉赫的律師克里斯蒂安·艾特蘭說，槍戰和梅拉赫死亡是警方圍困戰術的“必然結果”。“梅拉赫遭受圍困過程中越來越自閉，脫離現實……最后被徑直推向強硬，想手握武器而死。”

鎖定

因摩托車暴露住所被圍捕

警方鎖定梅拉赫，部分歸功于安全部門先前對他的監視。

梅拉赫曾前往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邊界地區，引起安全部門關注，進而受到監視。圖盧茲猶太學校19日遭槍擊后，警方開始監聽梅拉赫的電話。

警方把梅拉赫確定為嫌疑人的關鍵線索是一輛摩托車。猶太學校遇襲事件中，不少目擊者看到那輛摩托車。

警察發現，摩托車3月6日失竊。

一名警官說，梅拉赫的一個兄弟前往一處摩托車配件商店，詢問如何調整車載全球定位系統，以預防追蹤，引發賣主懷疑。

車主可以根據追蹤信號確定車輛所在位置，找回失竊車輛。

警方接到賣主報警后，鎖定梅拉赫的住處，21日凌晨包圍他所在的5層公寓樓，讓公寓樓其他居民從房頂或者乘消防梯疏散。確認梅拉赫單獨一人居住后，警方試圖突襲，遭開槍反抗，雙方進入對峙狀態……

槍手自認屬于“基地”

法國圖盧茲系列槍擊案嫌疑人穆罕默德·梅拉赫稱，領受“基地”組織指令，原本打算繼續襲擊。

熟人知道梅拉赫有不少犯罪前科，卻難以把他與恐怖活動聯系在一起。

專門去接受訓練

法國反恐檢察官弗朗索瓦·莫利納21日告訴記者會，梅拉赫兩次前往阿富汗與巴基斯坦交界的瓦濟里斯坦地區，接受“基地”訓練。“穆罕默德·梅拉赫說，他屬于‘基地’組織，在瓦濟里斯坦接受‘基地’訓練。”

內政部長克洛德·蓋昂告訴法國電視一臺記者，梅拉赫稱，“基地”指示他發動自殺襲擊，他拒絕，但同意執行普通任務，在法國發動襲擊。

法國警方21日早些時候拘留梅拉赫的母親和哥哥。檢察官莫利納說，梅拉赫的哥哥阿卜杜勒-卡德爾現年29歲，與一個向伊拉克輸送武裝人員的網絡有關聯，卻從來沒有受到起訴。

為巴勒斯坦兒童報仇

過去10天的3起槍擊案致死7人，包括3名法國傘兵。梅拉赫“認領”這些襲擊，稱打算再殺2名警察和1名士兵。

“他打算殺害更多人，”檢察官莫利納21日說，“尤其今天上午，他打算動手，目標是一名士兵。”內政部長蓋昂告訴LCI電視臺記者，梅拉赫11日試圖再殺害一名士兵，沒有找到目標，后來轉為襲擊猶太學校。

法國警方和特種部隊21日凌晨包圍梅拉赫的住所。梅拉赫聲稱，襲擊猶太學校是為死于以色列與巴勒斯坦沖突的巴方兒童“報仇”，槍擊士兵是因為不滿法國軍事干預其他國家。

“他說，后悔沒有更多時間殺更多人，除此以外，他沒有悔意，”莫利納說，“他吹噓，已讓法國屈服。”

案底不少罪行不重

曾經充任梅拉赫辯護律師的克里斯蒂安·埃泰蘭回憶，梅拉赫因搶劫2007年12月至2009年9月在法國坐牢。埃泰蘭大約7年前結識梅拉赫。他說，梅拉赫家庭不富裕，“母親管不住他，父親壓根沒影……姐姐的話完全不聽”。

梅拉赫案底不少，多數罪行不重。檢察官莫利納說，梅拉赫成年前，15次遭定罪。埃泰蘭回憶，梅拉赫最近一次被定罪是今年2月24日，罪名是駕駛摩托車肇事和無照駕駛。法庭判處他一個月監禁，定于4月初服刑。

盡管前科累累，埃泰蘭說，從梅拉赫給人的印象看，他不是那種策劃陰謀、心懷暴力的人。大家絕對不會把他與某種狂熱主義聯系起來。

卡邁勒24歲，與梅拉赫一起長大，一起踢球。卡邁勒拒絕公開全名。他回憶，他與梅拉赫“從不談論武器、宗教或政治。我們談論汽車、自行車、姑娘和體育”。

梅拉赫因搶劫罪被判入獄時，埃泰蘭為他爭取減刑或改判，沒有成功。埃泰蘭推測，那次服刑“激起他對司法體系的仇恨……成為他轉向宗教狂熱主義的基礎”。

回放

警察與槍手對峙32小時

法國警察22日進入槍擊案嫌疑人穆罕默德·梅拉赫所在公寓，雙方交火，梅拉赫喪生，結束大約32小時對峙。

以下是對峙過程中的主要時間節點(當地時間)：

21日凌晨3時(北京時間10時)，大約300名警員和特種部隊成員突查梅拉赫所住公寓樓，梅拉赫開槍，打傷一人;

4時左右，內政部長蓋昂抵達現場;

6時5分，警方把梅拉赫的母親帶到現場，希望她說服兒子，遭拒絕;槍聲不久后響起，兩名警員受傷;

9時左右，警方切斷公寓樓供氣和供電，梅拉赫表達下午投降意愿。蓋昂要求警方確保活捉梅拉赫，以便接受司法審理;

10時10分，梅拉赫提出對話要求并從窗口扔出一把槍;

10時50分，蓋昂宣布對話中斷;

13時15分，對話重新啟動;

18時左右，巴黎檢察部門官員弗朗索瓦·莫蘭說梅拉赫可能晚上投降;

19時左右，梅拉赫所在住宅樓內居民全部疏散至安全區域;

22時左右，增援警力趕到現場，街燈關閉;

22時45分，梅拉赫聲稱不會投降，威脅打死強攻的警察。雙方失去聯系;

23時34分，警方投擲3枚閃光彈，試圖干擾梅拉赫。隨后，大約每隔一小時向樓內投擲閃光彈;

22日7時32分，警方炸毀公寓樓大門，墻上出現大洞;

10時左右，蓋昂再次抵達現場;

10時30分(北京時間17時30分)左右，警方進入公寓樓排查房間，與梅拉赫交火，后者跳出窗戶，落地后死亡。

13時左右，總統尼古拉·薩科齊在首都巴黎發表電視講話，祝賀行動結束。

分析

槍擊案將使法國大選風“向右吹”

連日來，圖盧茲系列槍擊案震動全法國。距4月22日總統選舉僅剩一個月時間，系列槍擊案及所造成的悲劇不僅表明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警鐘仍需長鳴，也凸顯了困擾法國社會多年的移民與治安難題。這些因素疊加，勢將使法國大選的風進一步“向右吹”。

移民和治安本來就是此次法國大選的熱門話題，而梅拉赫的外來移民身份猶如火上澆油，給這一話題猛添了一把柴火。本月早些時候，法國總統薩科齊專門打了一回移民牌，在一次競選大會上高調倡議修改《申根協定》以減少非法移民，立竿見影地拉升了人氣。而今，圖盧茲槍擊慘劇讓法國民眾深受震撼，很可能導致民意在更大程度上倒向在移民問題上立場強硬的候選人。

圖盧茲慘劇還昭示，極端主義與恐怖主義的陰霾依然籠罩法國。在與警方的對話中，梅拉赫聲稱自己是“基地”組織成員，曾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邊境地區受訓。預料在未來的選戰中，反恐、反極端主義話題會進一步升溫。

在“圍觀”警方追捕槍擊案兇手和與梅拉赫對峙過程中，法國社會對一個強力政府的呼喚似乎也更加強烈，這無疑也給法國大選發出新的信號。從某種角度看，圖盧茲慘劇對薩科齊來說，不啻于一次展示其領導能力與決斷力的意外機會。作為現任總統，他對危機的處置必然會影響到其選情。而從薩科齊親赴圖盧茲“督戰”等一連串舉措來看，他至少已經成功地讓媒體聚光燈匯聚在了自己身上。

與美國不同，在歐洲許多國家，左與右的分野，主要體現在對移民問題的態度上。種種跡象表明，槍擊案有可能使法國大選的風進一步“向右吹”。不論一個月后誰在大選中勝出，更強硬的移民政策、更高效的反恐措施、更強力的政府管理，或成為法國社會的一個趨向。

需要指出的是，大選的風雖可能因槍擊案而向右吹，但長期徘徊于中左與中右之間的法國政治并不會因槍擊案而轉軌。事實上，法國主流民意一直都認可外來移民為國家作出的重要貢獻，對高舉反移民旗幟的極右翼勢力心存警惕。槍擊案本身已經表明，非理性的極端思想和行為，將會制造怎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