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的是はい與好いいです

　　要考驗一個人的日語程度，「はい」和「いいです」應該是很好的試金石。「はい」是什么意思？我想以文人慣有的夸述法，這個日語發音同亥（hi）意思為「是」者，人盡皆知。是來是去，也似乎被認為是日本文化的一個特征，也許有人覺得天底下真的沒見過比日本人更愛說是的。然而，真是這樣嗎？

　　答是的人，表示對日語還有待熟悉。

　　查查許多辭書，和英或是華日，解釋「はい」時，多半簡短地寫了個「yes」或「是」。然而，在生活日語上，多半的時候，那個「はい」其實不太能說是「yes」或「是」的意思。有時候，「はい」表示「我注意到了」、「我聽到了」、「我知道了」等等意思而已，並不是「是」當然更不會是「我同意你的看 法」。

　　記得剛學日語的我也曾掉入這個「はい」陷阱。當時，我還想交換意見時，明明對方都已「はい」了好幾次，怎么在「はい」之后又冒出不同意見，這真讓人有種被耍或遭背叛的感覺。但經討論，才發現「はい」里藏著一條文化小黑溝在。

　　另外，日語的「はい／いいえ」與華語的「是／不是」，在回答對手詢問時的習慣是一樣的，剛好與英語的「yes／no」相反。撇開慣用表現法的問題，先直譯的舉例來說：

　　質問：晩ご飯を食べたくないの？

　　問：不想吃晚餐嗎？

　　Q: Don't you want to have dinner?

　　答え：はい、食べたくない。

　　答：嗯（是），不想吃。

　　A: No, I don't.

　　注意到了嗎？同樣的意思，但日、華語的回答句前頭，擺的是「はい」與「是」而英語卻是「No」。英語的習慣是No后頭跟著否定句，yes后頭則跟著肯定 句，但在華日語里，「はい／いいえ」或「是／不是」后頭對于肯定句或否定句是不設限的。也因為語言習慣不同，一旦英日華語同時在耳中交錯時，「はい／是 ／yes」以及「いいえ／不是／no」常會把談話弄得起五里霧。

　　我曾見過有人因「はい／是／yes」以及「いいえ／不是／no」的語言表現習 慣不同，而抱怨日本人講話不算話。同時，也曾有一位日籍老太太向我抱怨她的外國媳婦回答她時只有「はい」，擔心她媳婦到底有沒有同意她的說法等等等的。其 實，要了解了華日英等各語言在是與否的表現特性后，以上兩個抱怨都是冤枉的。

　　我覺得，各語言的慣用表現法的不同，一開始會讓人不習慣，可是時間一久，習慣了之后，人們自會找出自己的求生之道。我的經驗是：不管前面「はい／是／yes」或「いいえ／不是／no」怎么連接得伸手不見五指，聽后面的字句往住比較重要。

　　當然討論事情時，為求萬全起見，如果對方用日語講「はい」，那你最好還是再補問一句「どう思う？」、「どう考える？」等等。若對方最后又回你一句「考えます」時，那表示他暫時還是沒同意的。因為不直說、不明白拒絕是日語曖昧的特性，所以便繞個彎以再考慮考慮為托辭了。

　　嗯。再來說說另一個常會讓人跌笑的「いいです」。

　　「いい」什么意思？很簡單，就是「好」、「fine」的意思。當人家問你要不要再來一杯茶，或是店家問妳要不要辦理貴賓卡時，如果想再喝一杯或辦卡的你，回答了「いいです」，你會發現對方竟然面有難色的不倒茶水給你，也不替你辦卡的。

　　乖乖，不是說好了嗎？難不成對方對你有偏見？故意不讓你喝茶，也不讓你辦卡？啊，如果這么想的話，也真是天大的誤會啊。

　　在這種場合時，日語的「いいです」是表示「夠了，夠了，已經很好了，不用再麻煩了」的意思。想起來了嗎？日語不直說、不明白拒絕的曖昧性了嗎？我想，日語會這么的曖昧，是擔心直說會傷了對方的感情，而轉個彎，委委宛宛，和和氣氣的。

　　對于這種曖昧性，一開始不習慣的話，可能蠻傷腦筋的。萬一不小心無意識的把「好，請給我．．．」講成「いいです」時，請記得再補一句「アララ、日本語の「いいです」という言葉は大変ですよね（唉呀呀，日語的「好」還真麻煩耶）。」（笑）

　　那在這種場合里，怎么用日語表達好或要的意思呢？「はい、お愿いします」、「そうして下さい」。夠簡單了吧！